周原遗址(资料照片)。 受访者供图
在中华文明发展的宏伟史诗中,周原无疑是最为厚重的篇章之一。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诗经·大雅》中的文字记录了周人迁岐的故事。在宝鸡市,一座城址的发现,为我们掀开了周人历史的神秘面纱。形状方正、规划严谨、规模庞大——考古人员对周原遗址的描述,让这座在《封神演义》中被冠以“西岐城”之名的恢宏都城有了更清晰的呈现。
周原遗址的核心区在岐山和扶风两县的交界处,范围东到美阳河(孟家沟以北),西到眉麟公路(公路之南祝家庄),北到岐山脚下,南到纸白、范家营。遗址保护范围占地约48.2平方公里,核心区面积约33平方公里。周原遗址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规模最大、遗存最丰富的西周都邑遗址。周人曾在此祭祀天地、祖宗、神祇,重大的国事活动也在此举行。西周以后,岐邑毁于战火,但周人在周原的活动遗迹被历史保留下来。
20世纪50年代后期,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先后来到扶风县调查、试掘。1976年,周原遗址迎来大规模考古发掘。至今,周原遗址考古工作仍在进行,尘封了数千年的文物陆续出土。考古工作者在此发现先周及西周时期的丰富遗存,主要有大型夯土建筑、墓地、手工业作坊、青铜器窖藏和西周甲骨等。
周原遗址现已探明的单体夯土建筑遗迹约130座,数量为全国西周遗址之最,其中最重要的当数凤雏、召陈和云塘3处大型建筑群,是西周高等级建筑的代表。周原遗址内存在商周时期的大型夯土建筑。周原遗址的发现,对于探秘西周,研究西周时期的历史、文化、社会、经济等具有重要意义。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长种建荣介绍,无论就地理位置还是遗址性质而言,周原遗址都是周文化的核心,在世界范围内享有崇高的学术地位和较高的知名度。在周原凤雏建筑基址首次发现的西周时期社祀建筑遗存,是目前全国发现最早、性质最为明确的社祀建筑遗存,为深入阐释周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重要源头提供了关键依据。
周原遗址先后入选“2003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2015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2021年全国“百年百大考古发现”、2022年第二届“陕西重要考古新发现”。
随着周原遗址的考古灰坑越挖越深,西周都邑的风貌在世人面前愈发清晰。今年4月,周原考古队围绕先周遗址的内涵、西周城址的布局两项课题开展的工作取得新成果:确认了西周宫城遗址,通过陶制品上的陶文确定了战国晚期的美阳城遗址。
王家嘴一号建筑是周原遗址考古首次发现的年代明确的先周时期大型建筑遗址。2023年,周原考古队完成了王家嘴一号建筑遗址的全面揭露,并开始发掘北面的王家嘴三号建筑遗址。目前,考古队已揭露夯土面积1200平方米。
2020年以来,周原遗址核心区考古确认了西周时期小城、大城两重城垣。前者始建于商周之际,废弃于西周末年;后者始建于西周晚期,初步推断也废弃于西周末年。此外,周原考古队发现了之前不清楚的大城西墙南段以及大城西南角。
这片土地上每一次朝代的更迭和城邑的迁徙,都让周原遗址的历史更加厚重。对人力有限的考古队伍而言,发掘一整座庞大的都城,探寻3000年前的文明,无疑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考古工作就像警察破案,只是我们破解的是历史谜案。面对未知的过去,要从残垣中拼凑出完整的历史,这不仅需要专业的知识技能,还要有耐心,一步步推进工作。”种建荣介绍,经过多年的发掘考古工作,考古学界已经对周原遗址的范围、面积、规模、规格、结构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中华民族的文明历史中,周朝占了近六分之一的时间,由此可见周文化对中国人的深远影响。周代主张和而不同,这与我们当今的理念极为相似。我们如今的行为、心理、生活方式等许多继承于周文化。”种建荣说。
为了向公众展示周原遗址的风貌,周原博物院已正式对外开放。这是在周原遗址大规模考古发掘的基础上,建立起的一座遗址性专题博物馆,位于宝鸡市扶风县法门镇。周原博物院目前馆藏文物4097件(组),其中珍贵文物1082件(组)。
周原遗址的发掘工作仍在继续,期待掩埋在黄土下的更多谜团早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