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芳
老家井旁有棵栀子树,郁郁葱葱的不断增长着“腰围”,春末夏初,那些嫩绿的新叶迫不及待地探出了鹅黄的小脑袋,也许是井水的滋养,它们一天一个样地快速成长着。到端午前后,就迎来了栀子花的盛放期,那一个个小小的绿色花苞经阳光一照,就仿佛是吃饱了似的鼓圆了肚子,露出了雪白的肚皮,然后在不经意间舒展开了花蕾。我特别喜欢刚开了一两瓣的花骨朵儿,像极了十七八岁的少女,美丽自信,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爱极了栀子花雪白的素颜,也爱极了栀子花浓郁的香味。我从栀子树丛里采摘了最中意的花朵,老远就呼唤着奶奶,给她别在发髻上,奶奶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总是先梳成两根麻花辫,再在后脑勺交叠挽成发髻,用两根小发夹固定住,在我的印象里,奶奶的这个发型没变过,也没乱过,永远是洗得干干净净,扎得稳稳当当。
奶奶说,做人当如栀子花,不管出生环境如何,无论是破败萧索的烂泥塘边,还是无人问津的沟渠小道边,只要有阳光雨露滋养,就要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那缕芬芳。
后来我知道了栀子花可制香,可做药,可涵养水源,可美化环境,浑身是宝,使用价值极高。这哪里是粗犷无知的乡野丫头,分明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啊!
小区的花坛里移栽了很多株栀子花,矮矮的植株,单花瓣,也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小孩子们在花丛之间嬉戏,有的花朵被摘走了,有的花朵被撞掉了,看着让人很是怜惜,也很是伤怀,但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了温暖而又甜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