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谷
观看2024欧洲杯美洲赛事,不禁想起40年前中国足球往事。年轻的球迷那时还没有出生,中老年观众则对著名作家刘心武的纪实小说《5·19长镜头》记忆犹新。足球与文学的关系,在那个年代所呈现出的时代精神,于当今不无镜鉴价值。
1985年5月19日,刚获得亚洲杯亚军的中国队向世界杯发起冲击,在北京主场对香港队的比赛中只要战平就可小组出线,中国队以1-2失利,痛失进军墨西哥世界杯的绝佳机会。现场约8万名失望的球迷痛哭流涕,丧失理智,在体育场内外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暴力事件。
欧洲足球暴力事件层出不穷,5·19事件更多的只是球迷情绪的发泄,没造成人员的伤亡。此后5月29日晚,意大利队与英国队还没等开赛,各自的支持者便大打出手,死伤惨重。“文明看球”的口号又一次被提起。
也就在5·19那一夜,中国足球被抹上了一层黑色面纱,从此多次与世界杯决赛圈擦肩而过。直到2001年米卢带领中国队以神奇的赛程闯进了韩日世界杯,却无功而返。从此中国足球跌入了谷底。
刘心武的《5·19长镜头》发表于1985年《人民文学》第7期,主编王蒙,编辑朱伟,卷首“编者的话”:五月十九日晚上,北京工人体育场发生球迷闹事的情况,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我们特约刘心武、理由同志赶写了纪实小说《5·19长镜头》和报告文学《倾斜的足球场》。这是爱国爱民之作,表明所谓问题文学,只要写得好,是仍然具有生命力的。
目录上的《5·19长镜头》注着“纪实小说”的标签,不少人认为所谓纪实就应该是报告文学,而小说是源于生活的经过艺术提炼虚构的文艺作品。如此混搭岂不乱了祖宗章法?但王蒙没管这一套,对焦点社会问题背景下推出有典型意义的文学人物形象的创新探索给予支持。新时期的报告文学初露端倪,以其非虚构文学所带来的近距离审美形态,成为中国文坛的翘楚。后因受到冠以纪实之名泛滥或商业化写作冲击,使这一艺术创作实践一度浅尝辄止。
著名作家刘心武在《5·19长镜头》中,对球迷求胜心切的描述毫不夸张,就是不仅不允许国家队输,也不允许只是踢平,而必须得大胜,并且要立即大胜,因此即使是让香港队球员暂时地控制了一会儿球,也认为是奇耻大辱。
1985年5·19事件,是中国球迷史上第一次闹事。2002年3月24日,笔者在场的陕西省体育中心,部分球迷大闹球场。因为在陕西国力队和青岛海牛队的比赛中,主裁判在最后一分钟给了客队一个点球,陕西队因此在主场失去了获胜的机会。3.24不是5.19,当足球的戏剧性和陕西少数球迷的暴躁性交合在一起时,中国足球不可避免地暴露出它简陋落后的一面。
多年之后,刘心武在谈起足球直挠头。他说,中国足球从专业化体制转变到职业化体制,职业化的球员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里的佼佼者,但职业化的球员究竟带给球迷怎样职业化的表演呢?2002年世界杯,大家都希望中国队能进一个球,但就是这样小小的希望也不能被满足。
谈到写作的初衷,刘心武表示自己只是想通过文字的形式记录下社会变迁中的中国足球。他说,那是球迷第一次在非官方组织的情况下观看比赛时表现得如此激动。年轻人骚动的心理根源,是在新的社会形态出现时发生的,应该理解这种新型球迷的群体现象。国足的战绩对球迷们的欠债太多。中国足球曾经带给人们短暂的欢乐,经历了假球黑哨甚至罢赛的风波,就应该学会在低潮中重新觉醒。
素有足球情结的著名作家王蒙,1988年发表了中篇小说《球星奇遇记》。小说里面对球星恩特“踢而优则仕”但旋即转入一场巨大足球阴谋的荣辱浮沉的描写,竟成后来球坛一些乱象的谶语。
作家理由曾说,我不懂足球,但愿懂球的国人们能从中吸取教训,我相信许多东西是会有传承的!
一位老球迷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中国足球,说气得不看了,那还真没有过,中国足球咱不支持谁去支持,踢得臭那没办法,谁让它是我们的中国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