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建中
乡贤是德行、才能和声望享誉本乡本土的人,历史上众多乡贤们的事迹,形成了不同地域独特的乡愁文化底蕴。清朝时,白河县城就有王世德、王贤辅两位父子乡贤。
王世德,字济美,生于乾隆二十一年,白河县武秀才。他性格仁厚、孝亲爱弟、扶危济困、急公好义,于危难中挺身而出力保白河免遭战火。兄弟分家时,王世德坚持只拿十分之三的瘠薄田产,其他财产都礼让兄弟。邻里无钱粮来借时,王世德都慷慨借给而毫无难色。当有人因贫困无法偿还时,他就取来借据烧掉而毫不吝惜。日常王世德都在家督促子侄读书,遇上县里大事都出钱、出力,并尽全力把事情办好。修筑县城外城,王世德捐白银10两;筹资建县义仓,王世德捐小麦五十石,折合白银60两。乾隆四十二年修缮文庙,王世德负责崇圣祠、棂星门的修缮工程,在病中仍督促祭器的制作,直至竣工。
清嘉庆元年二月,白莲教农民军攻陷竹山县城。继而农民军由大界岭入县境,进抵芷芳坪。一时间,警报叠至、流言四起,百姓于惊恐中扶老携幼、逃避山谷。当此危急关头,王世德带领儿子廪生王贤义、侄子贡生王贤仁挺身而出,与白河乡团武装一起,密布要隘,昼夜巡防,柝声不绝,人心才开始稍微安定。农民军见无机可乘,遂离开白河西行而去。嘉庆二年,陕西延榆绥道温承惠奉旨管理兴安、汉中团防,征召王贤义入幕府。王贤义随温承惠督率清军和地方乡团追堵农民军至汉水南岸时,因积劳成疾而亡。老年丧子的王世德,谢绝了温承惠拟向朝廷的请恤,与29岁的儿媳刘氏,一同护送王贤义灵柩回白河安葬。晚年,王世德编《成方集验》传世。嘉庆二十一年,王世德继妻陈氏生王贤辅。嘉庆二十四年,王世德以73岁高龄去世。
王贤辅,字弼廷,主要成就在教书育人和修县志方面。王贤辅3岁时父亲去世,由寡嫂刘氏当家。刘氏勉力支撑家政、尽心侍奉继母,并用丰厚的酬金和可口的饭菜聘请名师教导王贤辅,王家内外秩然有礼。刘氏常常举例他人的善恶教育警示王贤辅,若王贤辅用功读书就奖励衣食,反之就惩处。由此,从小就培养了王贤辅尊敬老师、自我勉励的品格。道光二十年十一月,刘氏以73岁高龄去世。道光二十九年,王贤辅从白河县儒学选拔入京师国子监成贡生。咸丰七年,王贤辅因协助卫如琥办地方团练有功,由从七品州判衔加封六品衔。咸丰八年,王贤辅中举,被聘为白河天池书院山长,与咸丰九年任白河知县的杨艎最为知己。
杨艎为官员清廉,对民仁爱、实心办事,对县内贤明之士以礼相待,做事善于抓全局和整体且清楚分明,不善于做具体的琐事,到任白河不久就奉檄创办白河厘金局。一次,杨艎对王贤辅说:县文庙木撑坊柱年久,虫蛀蚀严重,想换成石柱。说毕就拿出50两白银请王贤辅代购材料。见王贤辅推辞,杨艎接着说:这是我应该干而没干的事,请您帮忙以补我的不足,弼廷兄难道不愿意补我的不足吗?见无法推辞,王贤辅就请求公之于众以备查考。杨艎马上神情严肃地说:“我知君,君不我知耶!任君干没不怨。若使我晓众,是我不知君;若君晓众,是君不知我也!” 说毕俩人相视一笑而散。王贤辅马上过汉江到夹河关购齐材料,把俩人约定之事办好。咸丰十年三月,杨艎离任白河时因缺路费而无法动身,王贤辅就帮杨艎向商人借贷银两才上路。
清同治十年,王贤辅以举人身份参加吏部组织的大挑,任澄城县教谕。因治学严谨又注重学习以砥砺品德,深得陕甘学政许振祎赏识。同治十二年,许振祎上奏朝廷任命王贤辅协理新创设的味经书院。十月,新任陕甘学政吴大澄到任,因王贤辅协理筹建味经书院有功,聘为陕甘学政直管的宏道书院山长。之后,王贤辅回白河侍奉陈氏老母,再被聘为白河天池书院山长。王贤辅长期任职书院山长,治学严谨、博学笃行,尽全力引导扶持学生,桃李满三秦,是清晚期白河乃至陕西教育界的知名人士。其中,王贤辅任白河天池书院山长期间,与书院学博李宗麟力主并修成光绪《白河县志》,折射出封建知识分子对留存地方族群记忆的文化自觉。
清光绪十七年春,白河知县顾騄刚到任,王贤辅和李宗麟就前去拜访,请求修志,并约定一年后修纂。光绪十八年十月,顾騄遵约定,拨公款、捐富户筹资修志。顾騄在《凡例》中定下经费宜筹、采访宜周、记载宜择、笔削宜公、援引宜核等5条修志原则后,就全权委托王贤辅、李宗麟筹议修志事项。当时在城隍庙南厢设县志局,县内北、西北、西、南、东等5乡各设县志分局,各聘请3人不等负责修志。每月由5乡分局报送稿件资料到县志局,由县志局负责总纂,并付给稿费和报销来县人员食宿、交通费等。总纂中,王贤辅“年七十七犹于灯下楷书评缀无倦容,望者疑为神仙中人。”至光绪十九年八月,修纂县志事竣,距上轮知县严一青修编嘉庆《白河县志》已91年,延续了白河优秀传统文化的主根谱。1957年8月,白河县第一中学扩建校舍时挖出王贤辅杉木绸漆棺椁,王氏后人就迁王贤辅遗骸到清白河县城西便门外山坡内安葬。
今天,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挖掘众多历史上优秀乡贤们的事迹,为培育文明乡风注入独特的乡愁文化底蕴。培育乡村文明新气象,引领健全基层民主制度,在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聚力建设平安祥和的幸福安康具有深远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