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平安
白河县境西的五岭山脉,是白河县与旬阳市的界山,海拔1390米,植被茂盛,长年水涵充足,是白河县境内第二大河流冷水河主要发源地,源头支流关帝庙河(今双丰)、朱家河(今朱良)、构檀河(今小沟)在鲇鱼套(今西营)汇合后,自南向北注入汉江。
很早以前,涌急的河水在这里拐了几道弯,逐渐变得文静温柔,河道两边被淤积为浅滩,成了肥沃田地,河湾水草肥美,是水生物的乐园,鱼、虾、鳖等甚多,还喜欢生长一种头大嘴宽,浑身乌黑滑腻的鱼,人们都叫它鲇鱼,称河湾为鲇鱼套。这个名字在《白河县志》(1996年出版)中有明确记载:“清代中叶,河湾称鲇鱼套,后截弯取直,河水改道,河湾淤为耕地。”
而关于“鲇鱼套”地名的由来和截山改河的往事,有两个古老的传说。
听老辈的老辈们讲,鲇鱼套是一条大鲇鱼的化身。说是在五岭山下一个幽冥的地洞中,有条蟒蛇,经过上千年修炼,终成正果。在一个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漆黑深夜,突然山崩地裂,巨浪滔天,巨蟒从地下冲出,化龙披浪而去。然而,在深山与它一同修炼的鲇鱼精,急着早去东海,趁势同往。但因修炼不足,道行不够,游到这里被大山阻挡,适逢鸡鸣惊扰,只得在此化身隐迹。那回环曲绕的河道如同是鲇鱼扭动的身子,一弯又一弯里婉转流淌的河水,在河湾拐弯处的垭口上喷涌而出,跃下深潭,那是鲇鱼张开的大口,从巨嘴里吐出的激流。垭口两边岩石上长着的老桦树,便是鲇鱼的胡须。
当地还有另一个传说:鲇鱼套截山改河是周朝“周懒王斩龙脉”造成的。传说周朝皇帝“周懒王”昏庸懒惰,不事朝政。他听信游方道士谗言,将可能威胁周王朝的“龙脉”以及“要成气候”的风水灵气之地尽斩。鲇鱼套因颇有灵性,自然也是“被斩”之列。结果,“斩龙脉而断山河”,他的所作所为加速了周朝的灭亡。在我国历史上,“周懒王”考无此人,只有周朝末代君主周赧王的“赧”与“懒”读音相近,秦军攻克东周王城后,他人生最后的时光是在陕西度过的。但历朝历代,只有国家富强稳定,兴盛太平,国库充盈时期,才有精力与财力大兴水利,造福百姓。周赧王是周朝末代君主,在位期间王权已危若累卵,开山改河、兴修水利这种规模的民生工程不大可能去实施。至于民间流传的“周懒王斩龙脉”的故事与他是否有联系,无从考证。
清嘉庆时,白河以地理方位命名,全县划北乡、西北乡、西乡、南乡、东乡和县城,鲇鱼套地属西乡,这可能是“西营”名字的前身。“西营”称呼正式记载是在1911年,以后,西营逐渐取代了鲇鱼套的称呼。
如今,“截弯取直,河水改道”,让“垭口飞瀑”景象早已不再,深潭也被砂石淤填,山环水绕的河湾也没有往日的秀美灵动,只剩下那棵大树还静静地挺立在突兀的岩石上,苍劲盘曲的虬根如大蛇钻入地下。但西营集镇开发,人们建筑打基挖掘至十几米深处,仍是河沙淤泥,从清出的泥沙中发现有类似龟、鳖等动物骨骼,印证鲇鱼套曾截山改河的事实。
根据《白河县志》记载,鲇鱼套截弯取直,有其积极一面,但也给一河两岸人们带来不便。当地人在20世纪60年代前,由冷水河口进西营多在河床卵石间行走,频频涉水过河。1966年修通简易公路,后经多次拓宽,但公路与鲇鱼套仅有一河之隔,每逢洪水季节,对外交通断绝。直到1992年,政府筹措资金22万元,建成横跨50米的西营(鲇鱼套)大桥,才彻底解决几百年来洪涝隔绝两岸的烦恼。
在建设幸福白河的今天,西营镇抢抓乡村振兴机遇,实施高质量发展的洪流中,沿弯而建的田园小区、云逸小区、天逸小区连成一片,楼房鳞次栉比,购物广场、豪华酒楼、商铺宾馆、娱乐场所遍布街巷,镇政府、学校、医院机关单位、企业点缀其间。昔日后高山的鲇鱼套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人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