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7日,农历腊月二十二,上午10点07分,6065次安康至达州列车缓缓驶离安康火车站。这是这趟“绿皮”列车第44年参与春运,也是2019年的第7个春运日,车上乘坐的700多名外出务工者,赶在农历小年前与家人团聚。
这是一列1975年11月份开通的旅客列车,也是安康最后一列锅炉式绿皮车。自襄渝铁路建成后,44年来往穿梭大巴山从未间断,无论是计划经济时期还是市场经济时代,或是一票难求、爬窗入车的运力紧张年代,抑或客运分众化明显的今天,始终保持“公交车”的票价,因此被誉为“公益温馨小慢车”;这是一列搭载秦巴山区儿女追梦的列车,千千万万追梦人乘坐这趟列车,奔赴天南海北,在那里播撒希望,收获梦想;这也是一列牵动秦巴山区儿女回家的列车,它把外出游子与根、与家紧紧连在一起。每年此时,数以万计的旅客或以安康站为出发地,或以安康站为中转站,通过这趟列车回到家乡。于是,拥挤、劳顿的回家路也成为快乐的旅程。
春节,无论有多远,都要回家。列车上,在山西代县务工的岚皋大道河镇夏登佑不停接电话,等在车站的女婿总是那句话“到哪了?”多年的打工生涯让他已闲不下来,尽管两女一儿均已成家,本可享受儿孙绕膝。小年前,他从代县一路转车,到安康已是27日凌晨。为省点钱,他在候车室休息一夜,又乘坐这趟小慢车回家;春节,无论有多忙,都要回家。紫阳高滩镇的夏俭旗、夏俭波父母早已去世,兄弟俩在洛阳打工,他们的妻子则在四川万源修脚,孩子都在老家上学。小年前,兄弟俩乘车到万源接上妻子回家过年,“父母虽然不在了,我们的根还在那儿。”
夏登佑、夏俭旗、夏俭波,他们是安康外出务工的普通个体,是春节牵动着他们的心,他们又是安康许许多多想家而回家的代表。
欢迎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质朴的妻子、可爱的孩子,看看家乡脱贫攻坚的深刻变化,看看“三变”改革的强大动力,看看新民风吹拂的温暖。欢迎回家,把你们的创业故事讲给乡亲们,把你们的好技术教给乡亲们,把你们的成功经验分享给乡亲们。欢迎回家,欢迎你们把积蓄带回来投资,欢迎你们带上同事来安康兴业,也欢迎你们把安康的富硒产品带出去,让更多人分享安康改革开放的成果。
因为回家,这趟列车已不是普通的列车,这趟旅行也不再是普通的旅行,正如蔡国庆演唱的《回家》那样:
多重多重的心事 今天都放下
多远多远的路程 今天都回家
迎春的大红灯笼 门前高高挂
灯下有多少亲人 盼着你回家
多红多红的灯笼 照亮温暖的家
多深多深的疲惫 回家就融化
多久多久的思念 化作幸福的泪
最美最美的心情 今天要抛洒
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记者见闻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车票。”1月27日,记者跟随6065次安康至达州温馨小慢车的乘务人员一道,感受一颗颗似箭的归心。
接妈妈回婆家过年
在5号车厢,李自友接78岁的母亲杨同成,从紫阳站上车,回婆家达州过年。李自友对记者说:“我们姊妹四人都常年不在妈妈身边,两个兄弟在外打工,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前段时间妈妈住院了,两个兄弟也从外地回来了。这次我回来陪了妈妈一个周,今天就从紫阳城里的医院接妈妈到我家过年。”这是李自友第四次从婆家达州回娘家紫阳。之前3次她要乘坐4个小时左右的6066次列车,转两趟汽车,下车后就近为母亲买好米面油盐等生活必备用品,请工人步行背到母亲家里,一趟下来需要花费9个小时。李自友看着坐在对面满脸皱纹的母亲说:“妈妈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去一次多一次。”
带上土鸡回家
在6号车厢,家住达州的76岁的刘奶奶,正抱着背篓仔细查看,时不时地闻着:里面装着3只宰杀好的紫阳农村土鸡。 “不要拍我,拍我干啥子……”当记者表明意图,刘奶奶才同意了记者的采访。问起拒绝拍照的原因时,刘奶奶说,前天自己一个人背着背篓到紫阳买点土特产,春节给子孙们吃。子孙都很孝顺,得知她要到紫阳买土特产的想法后,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极力反对。后来她就借口去紫阳串亲戚,征得孩子的同意。“这是真正的农村土鸡,活鸡不让上车,宰杀好装在袋子怕捂坏了,就从家里带了背篓。不要让我上电视,娃们看到了会说我。”她“担心”地嘱咐。
回家跨两省
从毛坝上车的韩宣珍,在座位上正打开装满牛油的搪瓷罐看着。韩宣珍今年75岁,出生在紫阳县毛坝镇,原是万源工务段的退休工人,退休后便住在安康火车站附近的家里。韩宣珍说:“年前回毛坝走亲戚,回家时捎带一些本地的手工洋芋粉条、农村土鸡、满满的一罐牛油,这些都是好东西,带回家过年。”回安康城区的家里应该是坐6066次列车,这趟车的终点站是四川达州,这样岂不是南辕北辙?记者疑惑的问道。韩宣珍说:“毛坝关是个小地方,坐车也不方便,我先从毛坝关坐这趟车到万源,再从万源坐快车回安康,可以早点到家。”(稿件由安康日报全媒体记者 孙妙鸿、安天 实习记者 唐正飞、李俊、杨一联合采写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