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海拔,叫平安守护
春节临近,春天的脚步悄然向我们走来。然而,在陕西化龙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却依然皑皑白雪,除了一些野猪、狍子、鬣羚等野生动物在静谧的山林中穿梭觅食以外,还有保护区那些可爱的生态卫士默默地坚守着。
山上下着大雪,山下村民围在火炉旁,享受着一年里最悠闲的时光。而海拔两千多米的化龙山自然保护区,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虽然山上大雪纷飞,却阻挡不了他们巡山的路。山头上、林莽间、山沟中,他们忙着清理套架,制止非法捕猎行为;他们更换红外相机电池和存储卡,监测野生动物消长变化情况……用最平常、最朴素的方式守护着这座大山。
不足一公里需要两小时
2020年12月26日,星期六,晴。今天,我和刘平去海拔2600米的宝塔湾,更换红外相机电池和存储卡。
沟谷中积雪盈尺,我们顺沟而上,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不到10分钟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爬上谷顶,山势更加陡峭了,我们要更换电池的红外相机就在前面的山巅上,看着就在眼前,走起来可没那么容易。这里的雪没谷底的厚,表面融化,但雪底下却冻结成冰,我们揪着树干或藤条小心攀爬,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不到一公里的路程竟然耗费了两个小时。这要在平时,都能上一趟化龙山的主峰了。
山上的雪景很美,晓日初升,气象万千。对于那些长期居住在城里的人们来说,可谓是世外仙境,但作为常年坚守在这里的护林人,却别有一番滋味。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被冰雪覆盖的陡峭的山林。
下山的路上,我们几乎是躺在雪地上梭下来的,又惊险又刺激。这个月,我们要给14部红外相机更换电池和存储卡,每一部红外相机都安置在大山里不同的位置,今天是最后一部。虽然很累却有满满的收获感,因为每一部红外相机都记录着半年来野生动物分布、活动信息,这将是来年工作安排和科考的重要依据。
(胡仁保)
冒雪在巅峰点位核查
接到市生态环境局点位核查任务,已是下午5点。8个不同生态系统类型的点位核查,要在两天内完成。尤其是草甸、草丛和稀疏草地类型的点位,只能在海拔2800米的高山草甸才能找到。
第二天,简单地吃过早点,穿上平时巡山的衣物装备,我们匆匆上路。行至上竹保护区入山处的大湾沟口,天上飘起了雪花,且有愈下愈大之势。“看样子今天的雪来势不小,要不改日再去吧。”同行的护林员小徐说。“下午6点前,必须采集到点位数据并上传!”我坚定地告诉他们。
不一会儿功夫,风更大了,挟着雪花漫天飞舞。三个多小时后,我们才抵达灵官庙,急急慌慌地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后继续往上爬。本就无法辨认的山间小路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中,我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往上爬。山越来越陡,雪越下越大,眨眼的功夫,雪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洁白。“这可不像平时巡山,大家要小心。”同事们互相关心提醒,尽管这座山我已爬过多次,可从小在河北平原长大的我,还是多次摔倒。最恼火的还是荆棘丛林,我们抓住荆条往进钻,寒风袭来,卷着雪粒子打在身上和脸上,大块大块的雪花直往脖子里钻,冻得我早已脸颊冰冷,手脚麻木,那不时被荆棘条划破的脸皮已感知不到疼。我们一步一滑地在山林里攀爬着,又爬了两个多小时后,总算登上了大梁。我这才发现,大家头上冒着白烟,小冰晶把头发打成绺,胡须上还挂着冰凌,活脱脱一个雪人,大家禁不住笑了。
海拔两千多米的山梁上,风雪更紧了,能见度只有10米左右,温度比山下要低得多,大家又冷又饿,却不敢有丝毫停留。根据任务分工,我们分头行动,核查点位、拍照、记录。时针指向下午3:35,我们收拾行装准备下山。下山的路上我们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回到单位已是下午5:40,我赶紧把收集到的数据上传。
“张科长,信息收到,这么大的雪,你们辛苦了!”市生态环境局小丁打来电话。那一刻,我们如释重负,相视而笑。
(张静伟)
巡护路上的风景
2020年12月31日,小雪。早上8点,我们一行4人穿上解放鞋、背着巡护器具、宣传手册向青龙沟进发。
积雪足有20厘米厚,一脚一个坑,寒冷的山风携着雪花,针一样扎在脸上。“越是大雪天,越要加强巡护!”干了几十年护林工作的同事张延军边走边说,“因为野生动物在雪地活动的痕迹显而易见,非法猎捕者经常会利用这个有利条件,顺着脚印找到野生动物。”
冬季,我们保护区管理的重点除了森林防火,就是保护野生动物安全过冬。我们一行首先在保护区外围,野生动物可能出没的沟谷、山梁上清理套夹,然后顺着大梁一路前行。“这是什么脚印?”同事陈戈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串动物脚印,我走过去一看是小麂的脚印,我告诉大家:“这是偶蹄类动物,它们的脚印是两个坑并列,保护区内有鬣羚、斑羚、毛冠鹿、狍子、林麝等多种偶蹄类动物,脚印大的是鬣羚、斑羚、林麝、毛冠鹿等动物。”我们拍照、打点(坐标)、填表,完善记录后继续上路。
“啊!”女同事晓惠一不小心,摔倒在雪地里,虽然雪厚,但幸好此处坡度不大,有惊无险。
一路上,晶莹剔透的雾凇,水晶帘般的冰挂,冰盖下咕咕流动的溪水,让人心旷神怡。今天,更庆幸的是,此行我们没有发现人为活动痕迹。每当看到化龙山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野生动物种群数量显著增多,我们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自豪感。
(宋要强)
雪地里那神秘的脚印
2020年12月24日,约上在正河垭保护点值班的彭少勇前往三岔河,此行的任务是制止非法入山、非法捕猎、监测野生动物。
公路上的雪水冻结成又硬又滑的冰,我们骑上摩托车小心上路,虽然这么多年的护林工作,让我们拥有了在冰雪路上骑行的特有技能,但15公里的路还是骑行了一个半小时。
三岔河是保护区里野生动物活动密集的区域。在进山口处没有发现明显的人为活动脚印等痕迹,这说明没人下套狩猎,这让我们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沿着林区小路前行,一行行野生动物的脚印出现在眼前。前面一个、后面两个脚印呈三角形布局的是野兔;一团密密麻麻、大小零乱的脚印,周围还有挖过的痕迹,这是一群野猪的杰作;像杈子叉在雪地上的是偶蹄类动物的脚印,这个中等脚印应该是毛冠鹿;树兜上细细的爪印清晰可见,还有几根毛发,这明显是豹猫……我们一边辨认动物脚印一边前行。
水毁路段河水漫过路面形成冰河,只听“咕咚”一声,我的一只脚掉进去了,河水浸湿了我的鞋子、裤脚,刺骨的寒凉袭遍全身。我们的目的地是野生动物的饮水处——龙洞,顾不得被浸透的鞋袜,继续前行,“哗哗”的水声在山谷中咆哮,一条白练从天而降,两边皆是冰瀑和冰挂,冰层较厚处呈蓝色,像一块巨大的绿松石,云雾缭绕其间,宛如仙境。然而这些美景对我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风吹得脸颊生疼。偶尔,头上方的树枝上会掉下冰块,融进身体,让人不免打起寒颤。看着夹岸斜坡上密密麻麻的野生动物脚印,我们一边拍照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然后安心地踏上归程。
位于海拔2176米的正河垭保护点,整个冬季冰雪覆盖。坐在炉子前,尽管裹着厚厚的棉袄,前面烤得痛,身后冻得痛。蔬菜和食油必须放在炉子边上,否则会冻成冰块。
这是安康海拔最高的工作地点,我们轮流在这里值班,监控过往行人和车辆、严控火源隐患、制止非法入山,守卫着保护区的南大门。
(刘平)
雪地追踪
“今早,一辆白色外地小车驶入浪河。”
1月5日一早,接到“线人”举报,我们踏着积雪,立即赶往浪河了解情况。
循着车辙印一路“追踪”,在一拐弯处车辙竟然不见了,附近也没有发现任何车辆,仔细观察倒车的痕迹却依稀可见。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就近了解情况,一路进山查找人为活动痕迹。我随同事四处走访调查情况。走了好几家,边走边看,逢人便打听,却一无所获,好像车子凭空消失了一样。“浪河电站和旁边的养殖场都有监控,我们去查监控。”当过兵的同事张斌灵机一动提议,于是我们随即改变调查方式,按照张斌的建议,结合车辆进入时间、倒车地点等因素进行分析判断,最后调查到进入的车辆原来是给当地一家生态养殖场运送材料的车,他们并没有进入保护区。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电话告知另一路进山排查的同事。
虽是虚惊一场,但这样的“追踪”却是我们的工作日常,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深夜,有时在山边,有时在沟谷,我们随时准备着,一直在路上。
(任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