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原有一口堰塘,塘子不大但能蓄水灌溉,为了这口堰塘老爷爷为其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汗水,那一年四季塘水饱满,清清幽幽,汩汩流淌的堰塘水哟,如珍贵的画面般呼之欲出,在脑际若隐若现。
家乡地处具有陕南安康“白菜心”之称的月河边,这里土质松散肥沃,耕种灌溉条件优越,我家在月河边有五亩自留地,比起水稻小麦来,种植经济作物附加值高,年过半百的爷爷勤劳吃苦,常年躬耕陇上,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一年四季在自留地里耕耘,把辛勤的汗水洒在田野上,人和土地形成自然和谐的美丽图景。自留地同月河堤比邻,地势低洼平坦,稍一整作便能建成一口小堰塘,保灌保栽很方便,爷爷每天肩挑背扛将挖出的沙土堆放在河堤破落处,日出而劳,日落而息。每当周末放假时,我们兄妹几个帮爷爷干活,以便减轻爷爷的劳动负荷。大忙时节,周围邻居也主动前来帮忙,男女老少齐动手,呈现出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劳动场景。在爷爷和邻居的苦干苦帮下,小堰塘终于修好,为了防渗我们还用夯进行夯实,又用石碾子反复滚动压实,杜绝渗漏和耗水。遇到暴雨天气,小堰塘蓄得满满的,水明晃晃地泛着碧光,水面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浮萍,里面的青蛙呱呱叫个不停,从此小堰塘一直就未干枯过,给全家和村里带来意想不到的福祉。
遇到干旱年月,小堰塘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爷爷提着桶在塘里灌满水,一瓢一瓢浇洒在绿油油的蔬菜上面,蔬菜鲜嫩喜人,一派丰收景象。我家的自留地在爷爷的精心照料下,由于浇灌及时,用水有保障,蔬菜每年都丰产丰收,自留地的蔬菜长得既旺盛又品相好,拿到集市上被抢一空,用来补贴家用很是管事。炎热天气,若用随身带的毛巾在水塘边擦擦洗洗方便而又惬意,每当三伏月河枯竭,大沟小河断流之时,用水贵如油,这时爷爷的小堰塘显得尤为珍贵。邻居家的牛猪热得受不了直喘着粗气,爷爷让邻居到堰塘挑水饮牛,只要是人畜饮水有需求,爷爷就一路绿灯从不为难邻居。爷爷的小堰塘派上了大用处,每天堰塘周围围着一大帮人,男女老少都来找水挑水,拍成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汗津津的。小堰塘的水位线一直在下降,但看着为水奔忙焦虑的村民,爷爷没说一句话,总是优先满足邻居的用水,全家尽量节约用水不耗水。直到把堰塘的水挑干,小堰塘解救了村民的生活需求。
说来也很神奇,如果遇到雨天,当别的地方雨过地皮干时,爷爷的小堰塘却能自行慢慢蓄满,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小堰塘地处河谷地带,地表水丰沛,地下水经常往上渗透。就这样,爷爷的小堰塘不仅解决了自家的用水需求,还满足了村民的人畜饮水需要,特别是干旱年景,爷爷的小堰塘更是成为了全村人的香饽饽,为这事,一提起爷爷的名字,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会竖起大拇指,我们做晚辈的也感到无上光荣。
时过境迁,爷爷已去世多年,小堰塘也落入记忆的尘埃里,但在生态环境并不乐观的当下,那些小型水利工程在现实生活里发挥着多么大的作用,只有出身于农家子弟的我,有着真切的体会,所以我经常怀念爷爷的小堰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