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舟山
诗歌的写作是文学创作,而文学创作是书面语言,并非口语。口语和书面语是相对而存在的。什么是书面语言?什么是口语?其界限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当代的汉语诗歌趋于口语化,这本无可厚非。许多杰出的诗人在其诗作中用了大量口语,譬如海子、北岛、杨炼、顾城、于坚、韩东等等,写出了诗歌的精华。那么目前很多诗人写出的那么多所谓的口语诗,是不是诗?恐怕未必。
汉语的口语诗绝非是不加推敲的、没有修辞的、不着边际的“分行文字游戏”。好的口语诗和俗的口语诗,一般从形式和内容上可以得到印证,尽管有些作者不认同这些。写出好的口语诗,是一场自我革命,是一场理性燧火和飞扬,是厚积薄发的诗性张弛。写出好的口语诗,是一项艰辛忘我的创作,除了高超的语言技巧外,还是一次次具有高难度的思考与洞察、打磨和取舍,没有雕饰没有无病呻吟。一些杰出的口语诗,绝不逊色于脍炙人口的古体诗。
当代的口语诗是在百年新诗的基础上,继承先锋派、后朦胧派、后现代主义而诞生的一种自由体新诗。她在形式和内容上提取了口语的合理内核、语言精华和思想深度,经过修辞的转换和隐喻的拉长、以及内视与外视的激烈交锋,与不对称的和谐美,而成为一种惜墨如金的自由体诗。
而大量泡沫的口语诗,泛滥成流的口语诗作者,随便写出一些分行的文字、或者不厌其烦地完成码字游戏,打着口语诗的旗号,迫不及待的写出一首首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见河水不见出口的分行句子,发出呛人的腥味儿,美其名曰口语诗,其实是不学无术和惰性的使然,以及沽名钓誉的心理在作祟。
如果一定要写中国汉语的口语诗,就得先学习,问问什么是口语诗?怎样书写口语诗?问一问:我们平时谝的淡话、闲话、废话记录下来、复制下来,是不是口语诗?是不是所有分行书写的句子都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