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朝林
走吧!去龙舟文化园阅读吧读书去。
走进龙舟文化园阅读吧,在这个静悄悄的读书吧里,我才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长长的阅读吧,座无虚席。我轻轻地踱着脚步,找寻我需要的图书,生怕惊扰摇曳在浓浓书香中的灵魂。
我停步,四顾。读者大概分为四类:老者、中年、青年、孩子,坐着的、立着的、靠着的,都静止成一个个雕像,与书架、书桌形成完美的造型,让龙舟文化园读书吧有了灵魂的美。仔细瞧那眼珠子在骨碌碌转,才觉得个个都是真人,那一个个眼珠子,时而睁圆、时而眯细;时而春风荡漾、时而愁绪飘出;时而欣喜若狂,时而平静如水。我深知,他们的灵魂已经走进书的世界,在书的海洋里荡漾、洗涤、升华。
你看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戴着老花镜,手捧《史记》全神贯注地阅读,一束阳光射下来照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活泛着古铜色光泽,显得淡定、幸福、安详。读着读着,不知道那个故事打动了他,他花白胡子就颤动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纵横交织着,昏花的老眼荡漾起灵动的光泽。此刻,他摘了老花镜,搁在《史记》上,揉了揉眼睛,望着流动的汉江陷入深思中,良久,又戴上眼镜,看他的《史记》去了。我从他平静、智慧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大智若愚的襟怀。
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那位姑娘,戴着眼镜,斜斜地靠在柱子上,乍一看就看成了萧红,她正捧着《呼兰河传》全神贯注地读哩,空调吹下微微的凉风拨弄着她的秀发。也许她是萧红的铁杆粉丝,和萧红一样挚爱文学。突然,我发现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不知道《呼兰河传》那个篇章感到了她,我知道她和萧红融为一体了,这位多情善感的姑娘。
角落里的一位孩子,此时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打着轻轻地鼾声,口水已经湿了他笔记本的一角。我轻轻地走过去,想摸摸他的头,再摇醒他,当我看到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密密麻麻的读书笔记、一个“深”字还有地下的“木”字没能够写完整就睡着了。他太累了,我没有摇。我怕摇乱他的梦。我相信,他小憩一会后会继续在知识的海洋里梨浪。
飘来一股方便面的味道。我在找寻这味道。
一位寸头小男孩,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我依然看到了他抖动的腮帮子在咀嚼,我轻轻走过去,抚摸他的头,他抬起脸,嘴角还挂着弯弯曲曲的一截子方便面,我竖起指头,在我的嘴上等出一个“一”字。孩子领会了,赶忙封了方便面袋子,塞进了书包里。我用眼睛和他对话:这公共场所的阅读吧,是精神食粮的加油站,可不能胡来哟。孩子点点头,继续读书写字去了。
不知哪位冒失鬼,把好几本书横七竖八地丢在书桌上,一位胳膊上戴着“三个杠”的少先队员走过来,把书整理得整整齐齐,伸伸舌头又去读她的书了。
高度近视的年轻人,留着波浪头发,靠在书柜上看书,他捋了捋鼻梁上的眼镜,不料捋的过猛“啪”一声眼镜落地了,又“啪”一声,书也落地了。连忙蹲下了摸,先摸到了书,赶快夹在胳肢窝,又去摸眼镜,半天还摸不着,一位小男孩走过去,在角落里给他找出眼镜,他迅速戴上,笑眯眯地摸一下小男孩的头,这动人的“花絮”并没有引起读者们的注意。
每个角落都是读者,有丈夫妻子领着女儿来读书的、三五个学生相约读书的、小伙子领着心上人读书的。一位年轻的母亲领着小女孩,母女共读一本童话书,读着、读着,小女孩笑出声来,母亲轻轻地戳一下她的鬓角,小女孩把笑咽了下去,伸伸舌头,给母亲一个鬼脸,母女俩又跌进《童话世界》里。
文学柜组里,我找寻安康当地的作家作品,我找到了青年作家温洁的《清水文字》读起来,因为我们都是老师,读她的《清水文字》倍感亲切,这本《清水文字》她和一样清秀美丽,一个个清丽的文字,就像一朵朵小溪里的浪花,活泼、亮丽、欢快,读起来让人感觉有一股凉丝丝的夏之绿风,佛人面颊;有悦耳的轻音乐划过心灵。我在汉江边,读着她写汉江的文字,倍感亲切,埋头读一读文字,抬头看一看汉江水,我好像就是她书中的一个词语、汉江里的一滴水。我看到了这些清水文字背后,依然散发着清香,依然给人以力量,这就是作者超然的文字功底给我超然的魅力。
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出身的她,热爱教育事业,付诸她的大爱,从她的《静静的月河》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大爱。我觉得温洁的《静静的月河》是她的这本书的压轴之作,静静的月河水,流淌着淡淡的乡愁,散发着浓浓的乡情,洋溢着深深的师生大爱之情怀。我仿佛看到了在静静的月河之滨的一所乡村中学,是温洁忙碌的身影,她和孩子们一道,学习朱自清的《背影》;看到了她奔走在弯弯的山道上去家访;看到她将老师的大爱,倾注于一个家庭贫困的刘青树的身上,她的大爱,唤醒了刘青树沉睡的心灵,她的大爱,拯救了刘青树,拯救了刘青树的家庭,也震撼了我的心灵。温洁对学生的大爱,也换来学生的爱,刘青树对温老师的恋情,是纯洁的,芬芳的,这种爱可以延伸、复制、发酵,将芬芳世界。
掩书深思,恍惚间看到了她的《清水文字》和着奔流不息的汉江一起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