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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
2020-09-02  来源:本站原创

□ 半我HAS安康新闻网

倘用心盘点起来,我家呆过时间最长的应是只白猫,它共待了四年多,这实是奇迹。HAS安康新闻网

因母亲职业的缘故,似乎所有动物都可“针来针往”,所有动物都让人心烦。她不喜欢狗,总说它脏,自一只不知死活的狗在她的医药箱留下“标记”后尤甚。HAS安康新闻网

一次我与姐姐捉回一只小狗,斥责我们把它送走后,她厉声说:“你们以后要再敢把狗娃子带回家来,我一针戳死它。”对此我深信不疑,母亲,人称“老爷”或“先生”,医术极高。上到给牛马打针洗胃,下到为喜鹊接骨,母亲无一不通。不用药,一大针管空气注入静脉,动物便必死无疑了。HAS安康新闻网

我总觉得母亲对猫是给予厚爱的。HAS安康新闻网

除偶尔溜进家的小虫子外,家里能发出声音的动物有三:猫、公鸡和人。公鸡一直关押在东侧柴房里,若“家=宀+豕”,说明母亲心中“猫=豕”。这观念在我们那个小山庄应算得十分前卫。好在此番观念并没在我们那里流传开来,不然母亲不只是“老爷”还会被称“思想家”——对农村固有观念产生强烈冲击。HAS安康新闻网

白猫君前,我家养过一位“黄毛”,它不小心吃了带有老鼠药的火腿肠,一命呜呼。它之后的一位狸猫敏捷利落,可才养熟,便死于车祸。这二者并没为我留下什么印象,注定似得,我该将所有印象和记忆投向另一位。HAS安康新闻网

白猫君何来,我已不能确切记得,但到我家时它的个头已然不小。母亲说猫大了养不家,得先在它后腿拴上重物以免逃跑。她确实这么做,但它还是跳窗而逃。鬼使神差,我们在粮站找到了它,它后腿上的秤砣还未被卸除。HAS安康新闻网

母亲挠头踏着地面,姐姐几近跳跃,不知是兴奋还是着急,她们低着嗓子说:“快逮住,快逮住。”快步疾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我似那下山猛虎,又似决堤洪水,势不可挡。距它一米处我一跃而上,在空中自信满满。人猫相接那刹,一声惨叫震彻天地——白猫君反身一爪为我的脸上留下三道抓痕。后来我想起这事,总觉得当时有些失态。白猫君一介女流,我男子汉满目凶光,手脚生风向它冲去,无怪它会狠狠给我一巴掌。HAS安康新闻网

不管怎样,当天我们还是成功地把它带了回去。这一次它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厉害”,再没逃过。HAS安康新闻网

白猫君给了我“一巴掌”,却给了姐姐和母亲三窝小猫,每窝三个。我总觉得它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流氓。HAS安康新闻网

三窝小猫,第一窝出生不久就被它吃掉了,因我和姐姐的偷看。虽猫与猫之间的事我们人类本无权插手,可我总觉得虽是白毛君用子宫孕育了它们,但直接把它们吃回肠胃这事儿实可斟酌。HAS安康新闻网

第二窝小猫两白一黄,那是我上小学的年纪,我总问父亲为啥有只黄的,父亲的回答是“它要长成黄的么”,就像我问他小鸟为什么会飞他回答“它要飞么”一样。这窝小猫虽全送了人,但我却学会了一个许多年后才能明白的道理:“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万物都是自己的上帝。HAS安康新闻网

第三窝小猫是它“偷生”的,于这三只,我知道的唯有“喵喵喵”的叫声。HAS安康新闻网

白猫君在我家最后一件事便是它的葬礼,我不能忘,终不会忘。所谓葬礼,有土葬、天葬、火葬、水葬、塔葬等,猫的葬礼比较不同。家乡传说,猫因喜跳灶台而得罪灶王爷,它死后不可入土,只能用麻袋装上,悬在树杈上才可托生。这件事,由父亲操办。HAS安康新闻网

它吊在树上的那天,我和姐姐一直在哭,哭到哈欠连连;一觉醒来,我们不哭了,不哭到不再提及。今天,走在路上,看到一只闭眼蜷缩的白猫,我开始怀念,怀念到恍惚中写下只言片语。 HAS安康新闻网

(责编: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