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成
关注与阅读黄开林先生的散文,能让很多未谋面的文朋诗友通过微信加好友增进了解,虽千里迢迢,山重水复,却可以通过锦绣文章拉近彼此的距离。就这样,开林先生与他的公众号“闲情以寄”进入我阅览的视野,融入我琐碎疲惫的生活,为我打开了一扇精神之窗。
在这扇窗里,我可以在寻常的一事一物中,捡拾人生的贝壳;可以在对往事的凭吊与追忆中,回味那如豆的灯火与一缕缕远去的炊烟;可以唤醒那些已故亲人的音容笑貌,在清瘦岁月里烹煮朴素而亲切、苦中有乐趣的家的滋味;可以在名山大川中登高望远,感悟沧桑世事,人情冷暖……每次在这扇开启的窗口里逗留,小憩,伫立遐思,都受益良多。
因为喜欢,我成了“闲情以寄”这扇散文之窗中的常客。在这里,我清晰地发现黄先生的散文颇受欢迎,平均每篇文字的点击量,都在一千多人次以上。而且,每篇文章都有七八人或者几十人不等,阅读后留下诚挚之言。在这些众多留言中,读者朋友对他的文章给予了充分认可和肯定。这里面自然也有我的说三道四,片言只语,黄先生阅读后,总会抽出时间一一回复。从这些长长短短的回复中,可以看出他为人低调,平易谦和,很具亲和力。
读黄先生的散文,你会感觉爽脆的原味,淡淡的清香。好像没有添加味精鸡精,火锅底料这些调味品,每一篇文字都是用来自泥土中生长的姜蒜葱韭菜的自然佐料,与菜蔬的原汁原味,通过他巧妙的搭配,组合,烹饪,变成一道道美妙可口的小吃佳肴,素淡而不油腻。他的每一篇文字,好似行云流水,气韵舒畅,自然朴实。
对他的文字,需要精读慢品。细细品味,不疲不累,轻松惬意,入脑入心。譬如他的散文《颐柳楼记》,出手就是“四吉河畔,新置小楼。杨家院子,又添新秀。简约不凡,无出其右。上下两层,半层阁楼,廊宽空高,气流通透,白墙红柱,凭栏忆旧。夏日向晚,虫鸣蝉吼,开户藤牵,探窗看柳。天窗可观星,地坝能踢球,楼虽不高大,个中滋味久。诗与远方,得一而足,远方是偶一为之的风景,近处为每时每刻的相守。”这种开篇是何其自然,简明扼要,洒脱灵动,以点概面,经纬分明,借古文之风,融骈文之美,气韵贯通,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读孔明的散文,也多用四字、五字短句,舞文弄墨,行字作文。而黄先生与孔明先生虽章法相似,却绝不雷同,各有锦绣,各具特色。
黄先生善于在寻常食物中洞察人生的真谛,体验生活朴拙中隐藏的珍贵,平淡中蛰伏的精粹。譬如他在散文《淡然》中这样写道“不撵热闹,不吝啬,舍得,吃亏,倾听,这些日常琐细,真正能做到,是需要有点风骨的,也是需要有些勇气的。淡淡地对待一切,一切自然就心平气和。月白风会清,天高云才淡。因为淡淡的,所以轻松着。因为轻轻的,所以不让人讨厌。水越是真深越是不喧、不浊,透明得像是很淡,近乎于无。”读了这篇文字,我们不难看出,黄先生独具个性的处世态度,对人生百态的领悟,洞若观火,淡然通透,令人叹服。这是一种活着的境界,是人的品性修为鲜明的写真。
以物喻人,借景抒怀,是黄先生散文的一大特点。在修辞手法运用上,如鱼得水,如鸟翔蓝天。譬如他在散文《我只想来看看你》“没人介绍,无人指认,也未挂牌,抬头一眼就认出来了。尽管理了发,剪了枝,还有别的物件支撑着,毕竟动了一次大手术,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来,再正常不过。那身姿,那肤色,那气质,一点都未变,仍然是彪形大汉,坚毅挺拔,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在这个园中算是独一无二,没有别的树可以替代。”在这篇文章中,作者用拟人化的修辞手法,把一棵移栽后饱受闪失,水土不服,终于成活的红豆树,当成一位老乡来写。那种迎难而上,坚韧不拔,向上而生的精神,叫人眼眶一热,顿生崇敬之心,仰慕之情。
黄先生的散文已经呈现一种老辣洗练、饱满成熟的行文风骨与气象。他的文字接地气,富有烟火味,散发出我们耳熟能详的生活情趣。他的文字没有晦涩,忸怩作态,故弄玄虚的匠气,呆气,读来洒脱飘逸,朗朗上口。在行文布字中间,时不时有警句亮句乍现,叫人眼前一亮。譬如他在最近刚出炉不久的《天游人为峰》游记中写道:“大悲为慈,大苦是乐,懂得大悲苦的人才是高人。登山则情满于山,观人则服膺于人,置身山川,望其项背,时而渺小,时而高巨,可以有低谷,不能太低俗。复杂的是人,是人的思想,不复杂的是汗水,是放下的负累,想通了就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当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真有点儿喜不自禁,拍案叫绝,放肆失态了。这哪里是散文,这简直是充满哲理、内蕴丰厚的警句啊,浓缩成人生大道至简的格言。
黄先生的文章读来不乏味,不荤腥,叫人胃口常开,可以疗饥解困。黄先生的每篇文字带给我们的诸多妙处,限于篇幅,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喜欢他文字的读者朋友们,可以到他的公众号里多看多品,仔细咂摸,就会回甘在喉,余香悠悠,获得不一样的精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