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玩偶
迎面扑来的苍鹰,卸下呼啸风声
山梁上的寂静,亦如先前,长满苔藓
去冬死去的枯树,撑持断崖之势
苍鹰停在上面,敛翅,安静地像那个谁
阳光穿过竹林时,把自己撕成碎片
每一片都担负着动荡之意
偏激的念头,散发着败兴的味道
苍鹰背上的那束光,落在地上
像头小兽,裹挟着草木向前奔跑
掀起一阵轰鸣,转眼越过远处的山岗
试图用一场颤栗般的喧嚣
隐藏真实想法。心中养鬼的人
有虚构的春天、虚拟的乡愁
满腔的虚伪,是他能拿得出手的献祭
无所事事的旁观,无休止的撕扯
割裂,失败之人,终归做不到对自己狠心
山腰的农人在劳作,吆喝声似尖叫
绵绵不绝的回音,像骂人
春光灌醉的酒疯子,结结巴巴
语无伦次,骂声中透着希望与失望
说起光,比光更有耐心的是移动的虫子
追逐中,留下轻重不一的鸣叫
它们收拢翅膀,挤压声腔,气喘吁吁
假装咳嗽,假装是另一只灰蚂蚱
在邻居的院子里散步,迷迷糊糊
心口不一。隔山唱歌的人,让人惦记隔空
够也够不着的韵脚,这形迹可疑的物质
像极了一种叫春光衍生出来的东西
感觉已被牢牢摁住,这次它再也逃不掉
张开手,老虎还是老虎,猴子也不是大王
人哲学的活着,谁也没能替代谁
夜里一场春雨,草木全活过来
有人不停地拆剪刀,和满坡的嫩芽置气
无非是想要证明,对与错、好与坏
都有着无需道破的子虚乌有
满腔的不合时宜,像要和谁打擂台
写血书,拼个鱼死网破
只为植物或植物的另一种形态
给出一个清晰的说法,难免有点小题大做
和满山的春色作对,不自量力
按照诗人的说法:永远有两个判官
两份判词。一份写着‘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一份‘天阴酒浊,谎话连篇’
溪水流过山涧,奔向不同的方向
左右都是好人难为,不妨对着流云作揖
对饮,佯装狷狂,不加饰厉
嗬!风过空山寂无痕,同销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