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婷
久闻洞河因河而秀,因水而灵。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给人一种淡雅的随意和幽静,徘徊在洞河的老街,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古朴,没有华丽的色彩,没有故作的娇柔,有的只是白色的墙,黛色的瓦。弯弯的河流从镇中穿过,赋予小镇生命的灵动和休闲,像一幅笼罩在烟雨蒙蒙下的水墨画,以原汁原味的水乡风貌和千年积淀的文化底蕴成为陕南古镇中的一枚名片。
漫步于洞河的石板街巷之间,观赏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追寻沧桑岁月嬗递所留下的痕迹。青石台阶,古朴的历史气息弥漫在空中,似乎还能见到那昔日的繁华,亭台楼阁中的伊人如玉,肤如凝脂,手若葇夷,玉足轻点,风一般掠过记忆的原野。如今桥街相连,曲径通幽,在一间古宅的门口,我见到一位神态从容的耄耋老者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凳子上看书,我向他问安,与他攀谈,他告诉我:洞河就是由老河、老街、老屋、老人组成的。沿河民居皆为匠心独具的“水阁”,房子大多是二层楼房,有一部分延伸至河面,下面用石柱或木桩竖于河底擎托着,上面架横梁搁木板做成房屋,扇窗推开,宛若相框。水阁宅前屋后,皆通河道;岸植垂柳,铺以石栏;门前河面,俱覆石阶,人们充分利用多变的地形,使流水在房屋之间通畅无阻。临水而居的房屋,秉承素朴的古越建筑,粉墙黛瓦,飞檐翘角。脱落的灰墙上,苍翠的爬山虎绕上了墙头,在轻风中赞美绿色的生机。古老的木格窗户带着许多菱形和盘肠的纹样,诉说着历史的沧桑。靠水的码头,拴船的铁墩子,锈迹斑驳,伸手一摸,仿佛摸到了一件沉淀已久的古镇文物。台阶一层层地延伸在水面,午后的阳光清闲地投射在水面上,船咯吱咯吱地摇着,游人恣情地领略着美丽的古镇,而清澈的河水静观着不同的人来船往,以平常心看待红尘中的聚散离合。
沿着大块的青石板一路向北,窄窄长长的古街,店铺林立,作坊联片,无论是古铜色的门环还是雕花的窗棂,无不展现古老优良的传统技艺,如此深厚而珍贵的遗风余韵,熏染着洞河古镇,惠泽着后代世人。古镇的神秘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路上人烟稀少,车也少见,也许这就是古镇是留给我们一个让心追上身体的机会……古老的镇,总有古老的河,也有古老的桥,古老与现代的交叉和变换着动与静的经典文化,形成了一个小镇的整体,正如一幅九曲十八弯的风景图。
来洞河古镇,最值得一看的是那临山而建的百年戏台,它更能体现出古镇独特的建筑风格与艺术典范。它将自然之美与人的智慧结合得那么天衣无缝,有着贴心贴肺的清雅。近水远山和古朴的戏台就成了近景,在视线里聚焦。它是真实中的幻景,是真正的“海市蜃楼”。戏台小,舞台大,百年戏台身后都会留下一桢或模糊或清晰的文化背景,点缀在这个朴素的小镇,不失优雅,这是古镇对后人的文化馈赠。处于时间深处的戏台,即便空空如也,不再有人头攒动的景象和此起彼伏的欢呼,但它依然是丰赡的,它见证和经历了时间的流逝,在如今每一天的阳光和风雨中依然记录往事,一些恍若锣鼓的家伙,一派高亢的梆子腔,都被封在它的木板和廊柱的木纹里了,一起风,咿呀呀似在回放……
洞河的山,虽不像泰山矗立雄魄,也逊色于峨眉山的灵韵,可它以墩傍水,贴近着清澈的水,水有阡陌的巷与屋左右逢源,逶迤着宁静拱雕的铁桥。一座座墩土下沉淀着沼淤赤壤,河中泛起丝绸般的涟漪,是洞河人千古不变隆起的脊梁与灌输的血脉,它渗洇着古镇人民勤劳的睿气与智慧,彪炳着洞河古镇独有的精髓与妩媚,好似从历史的风烟中哼着娓娓的眠歌姗姗而来。
船是洞河人的脚,水是洞河人油光光的路。迎来的小船翘着船头,劈开那水肌肤,掀起一朵朵晶莹如玉的浪花,轻捷如踩云般飘逸。那船扁长而光溜溜的,摇橹的桨叶翻拨着水纹,爆出一阵阵“呼噜噜”的锤击玉石般清脆悦耳的声响,袅袅于洞河的山水间。在船上,身上滋润着水映的光影,透出色彩斑斓的光芒,犹如穿梭于古老悠长的河道,鉴赏着两岸仙境绮丽的风光,如灌饮品尝的烈酒,一樽又一樽斟着如痴似醉。从船上望远眺,洞河的风光豁然明朗,一簇簇地屋子紧密地搭成一条条线,码着河岸捋得直溜溜的长廊,高低参差,倒映在水里,影影绰绰,美轮美奂。
行走在诗意的小镇,行走在宁静的老街,笑容明媚,步伐轻快,这里是历史的蜕变,是时代的进步。如梦的洞河随着古镇小巷缭绕在天际之间,将沉淀在永恒的记忆中,永存不逝,美丽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