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余
近居本草溪谷。因山上修路,车不能至。唯经子午银滩,荡舟慢行。每日朝花夕拾,渔舟唱晚般的水乡小情小调,却别有一番滋味。
一进山,我便胃口奇好。除工作外,便是筹划吃的事情了。你看,石泉县城的鬼谷庄有一家餐饮店人就多,生意好。
为何?除菜品好之外,另一原因便是名字起的好:食为天。民以食为天,民之大事也。
我选的食材自是当地、当季所产。水萝卜、地瓜、红薯、小白菜、土豆、豆角、山药之外,更多的是遍布于田角边坎的老的、嫩的南瓜了。
聪慧如我,硬是把一个南瓜整出了三道大菜。石泉当地的南瓜,有三四种。长的标准的、常见的青皮圆形南瓜;长的跟西葫芦似的长长的牛腿南瓜;吊在树上观看的上红下黄的番瓜。习惯使然,我还是喜欢那种圆圆的金灿灿大南瓜,其他好像都不是正宗的。
嫩南瓜性温,能做菜,但不是很好吃。石泉人喜欢吃炒嫩南瓜丝,我就实在想不通,不甜不咸,说不出味道有啥好,除了辣之外。
我们老家大都是等南瓜老了,背回来放在一侧的空窑里。平时蒸着吃;与小米煮稀饭;长豆角炖着吃。也可以等到冬季把老南瓜切成长长的卷,穿线、吊起晒干之后当南瓜干吃。经霜后的南瓜干橘红略黄,嚼起来肉肉的,又筋道又甜丝丝的,好吃。
秋季天转凉后,开花晚的南瓜一般成熟不了,藤蔓上的嫩南瓜便很多,这大概与秋南瓜过剩的生育能力有关吧。以前我们老家谁家的孩子多,邻家和朋友就开玩笑说:你看你整个儿秋北瓜挽蛋蛋。意思是孩子都老大了,你们还不安分,不消停的生呢!
南瓜,除了常规的蒸煮外 还有三种吃法。一是南瓜饺子。秋天,南瓜蔓尖上的小南瓜,表皮发亮,一掐便抽出水的那种。摘后去瓤去籽、剁碎、放盐、拌匀、挤水、备用;鸡蛋放盐炒熟,摊凉剁碎;韭菜剁碎,加上菜籽油和少许的猪大油拌拌匀做馅儿;
饺子皮儿要手擀的那种,不要外面那种重庆水面卖的。包好,煮熟,红红的辣椒油加一点醋汤捞至碗里,再撒上一点九月的小蒜末儿,香菜末,剩下的我就不说了,自己闭眼想吧!
还有一种做法便是点心般的南瓜糜子饼。得用南瓜做点宵夜,以便对得住这惬意安然的山中时光。做南瓜饼其实很简单,老家带些软糜子面就派上大用场了。先把南瓜蒸熟,揉烂成泥,掺入糜子面,再加芝麻末儿,少许水置盆中和揉后,揪段儿、压片儿,捏成圆饼状,进油锅、出油锅。
南瓜的清甜加上芝麻的油香,再加上过油后米黄的温润如玉的颜色 ,外酥脆内绵软……
近日,因地制宜,我又改良的一种美食:南瓜洋芋biabia。
石泉人喜食米 ,但是,这米有点糙,我吃不惯。当地有一种洋芋bia bia 的面食,我很是喜欢。清晨,五味子田坎边,遍布的南瓜秧上,找一大把黄灿灿的南瓜雄花。去杨家院子后的菜园里,找几个红透的西红柿和刚入地不久的红葱秧子,还有藤蔓上已经长了五六天的秋豆角,地里只生出四五片叶子的白菜苗,菜基本上备齐了,再在厨房的屋角里找几个洋芋去皮,切成拇指大小的丁儿,老南瓜少许切块儿。冷水锅边煮洋芋丁儿和老南瓜块儿,这边面搅软和好后,放上少许水泡着,醒着。
等锅里的水烧开了,估计洋芋、南瓜也被煮得有点沙了,便把盆里醒着的面,用手拽着一条一条放置锅中。边捏边扯,等到面下完,再把盆里面的水一并倒在锅里,盖锅。第一次开锅后,先入锅是成段儿的白豆角; 再就是才生好不久的短短黄豆芽儿; 略煮一会儿便把最后洗净,切好的白菜苗,和早已炒好的西红柿、南瓜、韭菜混合菜放入锅中煮一会儿,便可出锅。只见锅内金黄的南瓜花 ,翠玉般的葱白,碧绿的葱叶,黄亮的豆芽儿,清白色的豆角,红色的西红柿丁,不规则却光到却光滑筋道的面片儿。这次第,怎一个香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