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永明
在生活贫困的年代,人们经济拘谨,食不果腹,有小溪与河流的地方就有鱼,人类用最残酷的办法捕鱼、毒鱼、炸鱼、电鱼,鱼类资源遭到惨烈的破坏,可怜的它们拼命游走,这是鱼的不幸、人类的不幸。
前些年,在淡水资源丰富的瀛湖,人们为了偷捕鱼儿,竟然用抬网捕鱼,这种网捕鱼是毁灭性的,一网下去多达千余斤,少则几百斤,大小通吃。一个瀛湖边的捕鱼者老唐,祖辈几代居住在湖边,靠湖吃湖,除耕种几亩薄地外,就是在瀛湖以捕鱼为生,他家门前的库汊是一个大的回水湾,鱼儿喜欢在这里避风、游曳,遇到暴风天气,湖里的鱼儿成群结队往库汊跑,看着这一群群肥嘟嘟的鱼儿,老唐发现这个商机,头脑开了窍,花高价从外面购买了抬网,每当傍晚时分,瀛湖风平浪静,他摇着小划子船,把抬网放入水中,在抬网的上面悬挂了一个大的灯泡诱鱼,夜深人静时,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蚊虫密匝匝、黑压压的在灯泡周围盘旋飞翔,鱼群赶来争食,虫儿在聚集越来越多时纷纷落入水中,就成为鱼儿的天然饵料。
游到这里的鱼也越来越多,这些鱼儿面对美味,放松了警惕,不等它们游走,老唐就用绞车将抬网绞起,这一网竟抬起了两千余斤的红尾鱼,老唐如中了大奖般心花怒放,这一网几乎满足了全家一年的生活费用。
他用抬网捕鱼的事在库区一传十,十传百,居住在瀛湖的人纷纷效仿,抬网一时泛滥成灾,很短时间内,整个库区的沟沟汊汊都布满了抬网,一到晚上,从公路沿线往湖里看,抬网的灯泡灯火通明,如白昼般闪亮,每天抬走的鱼不计其数,库区鱼类资源损失惨重。库区的群众怨声载道,垂钓者更是对非法捕鱼者深恶痛绝,这种杀鸡取卵式的过度捕捞甚至威胁了饮水安全。
一些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纷纷提建议、写议案,保护瀛湖水质迫在眉睫,政府部门迅速组织公安、渔政、涉水乡镇进行抬网整治。
整治期间酷暑难耐,整治人员每天风尘仆仆,一身泥水一身汗,收抬网时,不少人手掌磨破出血。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从瀛湖水库里就收缴抬网2000余副,收回的抬网码成了小山,当时的分管副区长亲自在瀛湖垛抬网,为抬网整治提神鼓劲壮胆。为了震慑非法捕鱼行为,汉滨区政府在瀛湖现场进行了抬网焚烧,参观焚烧的人多达几百人,库区的群众自发前来观看。
整治过后,瀛湖水库里的鱼儿又多了起来,水域生态在逐步变好,还出现了罕见的桃花水母,瀛湖的水质得到了水生物界的肯定和赞美。
对于网箱养殖密度大,瀛湖还网于库,汉滨区按照统一部署,责权明确,奖惩一次到位,一年半时间的网箱取缔行动共拆除网箱4万余口,规模和速度在全国实属少见,决策者们拿出壮士断腕的气概,打赢了网箱取缔的攻坚战,为一江清水供津京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而在一些中小河流和深山峡谷里,垂钓、电鱼也从未间断过。在汉江沿线周末垂钓的人很多,在许家台、汉江一桥上下游、四桥附近,每天都能看到垂钓者,钓起了一条又一条汉江野生鱼,让人心痛,个别人还别出心裁在三桥、一桥桥面上,甩干垂钓,桥下面形成了一排排的垂线,随风飘动,影响观瞻和安全。
过往行人意见纷纷,后来监管部门进行了规劝,在桥面上垂钓的人少了,但汉江电鱼的人还是多,主要集中在许家台和关庙上下游,每年的夏初开始,晚上的九点过后,汉江江面万籁俱寂,只听见“咚咚”的马达声,电鱼船出现了,这些电鱼船都是自制的小木船,上面安装一个发动机,装上电鱼设施,从许家台到关庙早阳段进行疯狂电鱼。这些电鱼船船体小,容易躲藏,遇到渔政巡查时,悄悄把渔船停靠在礁石后面,几乎发现不了,还有明目张胆地停靠在河岸边,把电鱼设施拆卸了,检查时无法取证。检查结束后,又在汉江电起鱼来。非法电鱼活动屡禁不止,聒噪的电鱼声打破了上下游群众的生活秩序。渔政管理部门人员少,执法装备落后,晚上执法时不安全,每次渔政执法时,依靠租赁船只来追赶电鱼者,船行驶到一桥上面时,由于上游水域复杂,深潭暗礁多,还有挖沙的钢索绳,船无法行驶,眼睁睁看着电渔船逃之夭夭。
电鱼现象最严重是90年代初,当地媒体多次呼吁报道,保护汉江的鱼类资源,打击非法电鱼活动。连续报道后,引起了相关领导的重视。汉滨区政府每年都组织公安、渔政、海事等部门进行综合整治,通过出实招,下重拳,汉江非法电鱼少了,群体性的电鱼活动几乎销声匿迹。但中小河流的毒鱼依旧频繁,在坝河、县河、月河、付家河等水域曾发生过多起毒鱼事件,利欲熏心的人为了蝇头小利,用鱼藤精毒鱼,毒鱼的地方水质也因此变差。
毒鱼案件查处时难度大,一些非法投毒者曾开着面包车,投毒之后,趁着夜色捡起河里大量的鱼就走了,别人发现不了。有一年坝河一带发生投毒案件,笔者和公安人员赶到时,河里的捡鱼人不见踪影,河面上只有少量的死鱼,询问当地老百姓都不知道是哪天投的毒,也不知道投毒者是谁。县河两起毒鱼事件因没有投毒线索,给渔政管理取证执法造成了极大困难。
但随着人们的水生态意识发生了变化,如今瀛湖和支流毒鱼电鱼炸鱼现象很少了。惜水护水行动走学堂进机关,全民爱水护水的意识不断提高,今年4月《汉江流域水质保护条例》正式实施,更给汉江水域保护带来了坚实的后盾。
现在人们在水域行走时,看到的是绿水青山,河水清澈流淌,鱼儿在水中无忧无虑游动,享受着水世界的无穷魅力,一些垂钓者只享受垂钓的乐趣,每次钓上的鱼儿,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网线上摘下来,又把鱼儿放进河里,让它们欢快游走,文明垂钓已流行起来。